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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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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。

林硯攜沈沅一同前往正院,一來給賈敏請安,二來把暄哥兒領回來。

自暄哥兒出生,賈敏便喜歡得緊。每日讓乳母抱去正院照顧,只需離了眼哪怕就在一個府裏也想得慌。這才不過幾個月,林礞已吃了好幾回醋。但吃醋歸吃醋,對這個小侄子,他還是很中意的。

林硯去時,林礞和黛玉正拿了撥浪鼓一左一右地誘導暄哥兒仰頭翻身,還為他更靠向誰,伸手夠誰的撥浪鼓的次數更多而爭論。誰也不讓誰!很有一番爭寵的架勢!賈敏在一邊撐著腦袋笑看。

不知是不是父子天性,林硯打簾子一進屋,暄哥兒就瞧見,不要林礞也不要黛玉了,伸著手咿咿呀呀地叫喚。待被林硯抱入懷裏,就咯咯直笑。可轉眼瞧見跟在後頭進來的沈沅,又開始使勁將林硯往外推,朝沈沅拱去。

“見異思遷!有了娘便不要爹了!”

林硯打趣了一句,暄哥兒似懂非懂,卻仿佛瞧出了林硯面上的不高興,雙手抱著林硯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。林硯也不嫌棄他映上來的口水,歡歡喜喜地親回去。

將兒子交給沈沅,林礞和黛玉一窩蜂又擠了上去,林硯便扶著賈敏去了另一頭。沈沅一顆心突然就提了上來。一邊逗著暄哥兒,一邊尖著耳朵去聽。

“母親,我想讓阿沅去三味書院。”

賈敏眉頭微微皺起,“不太合適吧?暄哥兒還小呢!再說……”

林硯笑著倒了茶奉上去,“母親先聽我說。此事是我考慮再三的。暄哥兒雖還小,卻也有半歲了。身邊乳母婆子丫鬟一大堆,用不著她時時盯著。”

“三味書院到底是不一樣的。母親想想,這書院名頭上可掛著一個長公主,兩個王妃呢!”

賈敏一怔,“你是想?”

“寧王妃不擅此道,之所以出任書院理事乃是應康王妃的面子,也是想為書院更添幾分皇家背景與光彩罷了。長公主已上了年歲,如今尚算硬朗,可焉知幾年過後呢?至於康王妃……”

林硯一頓,“母親可曾想過,倘或他日康王繼位,康王妃入主東宮。自是不能再日日去往書院打理,最多不過冠名譽之銜。到得那時,這書院要交給誰?”

賈敏沈默了。

林硯也不急,見她茶碗見了底,又為她續了一杯,這才接著說:“阿沅與康王妃早有交往,如今康王妃有孕,在書院打理上不免會有精力不濟之時。阿沅此時出手,可算是全了朋友之義。康王妃自會記得這份情。

待過得幾年,朝局變化。阿沅對書院之事也已熟識。到得那時,已阿沅與康王妃的交情,便是不為院長,也可為一理事。有此身份,來往宮中,與康王妃言談自是更為便利,情分也會更深一些。”

林硯註定這輩子都會處在風口浪尖,而朝堂之事波雲詭譎,變幻莫測。若有萬一,憑著沈沅與康王妃這層關系,他日也能讓康王妃多說幾句枕邊好話。便是無萬一,能與未來皇後交好,於林家也是好的。

“再有,我聽說了些消息,康王妃有意另設善學。選取貧家有志且聰慧的女子入學,費用全免,成績優異者,還可得補助款。如此一來,書院的學生便多了起來。人多之處自有爭端。有阿沅在,磬兒在學裏也有個照應。”

若說前頭是在曉之以理,那麽這一條算是動之以情,可謂說到了賈敏的心坎裏。

她想了想,“也好。你既想得這般周道,我哪會不應。她去書院是正事,也是助你。放心,我現今身子還好,暄哥兒和府裏便交給我。”

林硯笑起來,“書院每日作業三個時辰,逢五還能休二,並不忙碌。母親若是有事,待得阿沅回來,自可吩咐她。哪能什麽都累著母親!”

賈敏嗔了她一眼,“就不怕累著你媳婦!”

林硯笑嘻嘻抱著賈敏胳膊,“母親生我養我,和媳婦比起來,那自然還是母親最重要!”

這嘴兒甜的,賈敏只覺得膩得慌。便是曉得他不過是隨口哄她開心,這心裏也依舊歡喜得很。

林硯眼珠兒一轉,悄咪咪看了賈敏一眼,“還有一事要母親幫忙。母親既然應了,不如幫我勸勸阿沅!”

賈敏懵了許久,十分猶疑地看著林硯,“這麽大的事,你竟還沒同她說嗎?”

林硯一嘆,似是犯了難,“自是說了。母親也知道,現今這女學雖開了起來,入學的也有。可入學與教學如何一樣。正經世家婦,有幾人出面?阿沅當然有所顧慮。”

這倒是實話。賈敏本還當他早和沈沅通了氣,說不定這事還是沈沅起的頭,使了他來當說客的。這會兒見林硯神色,又聽這話不似作假,就此信了,不再多想,睨了他一眼,“感情,你自己搞不定你媳婦,卻要我來!”

林硯沒臉沒皮晃著賈敏撒嬌,“母親只當幫幫我。你是婆婆,有你出面,她做媳婦的哪有不應的。母親也說這是正事,要緊得很。我也是為咱們家往後著想!”

賈敏被他磨得沒法,只能遂了他,還不忘罵道:“你既讓你媳婦幫你,往後可得記著對她好點!”

林硯歡天喜地應了,與賈敏不同出去,瞧見沈沅,偷偷眨了眨眼睛,滿臉邀功之意。

沈沅哪會看不明白。要說林硯與賈敏的聲音不大,可就隔了一道門簾,她只需用心,自能聽得到。想到林硯替她尋得借口,一顆心都快飄了起來。

照林硯所說,便是他求她幫忙,而不是她想要拋頭露面了。

這其中的差別之大,沈沅自知。

林硯的手悄悄伸過來,握住她的,撓了撓她的手心,很有挑逗之味。沈沅擡頭便對上林硯一雙亮得嚇人的眼睛,面上一紅,掙紮著脫開去。奈何林硯又湊了過來,撓得她□□難耐。

沈沅欲要再掙,卻發覺林硯這次抓得忒緊,想到他方才為自己的用心,沈沅低下頭,倒也隨了他。

********

六月。沈沅赴書院任職。

同時,朝堂傳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。

扶桑國攔截了大周的商船,將船上物資搶掠一空,船員全部丟下海。有大難不死被人所救逃回來的,稟報當地官府。官府一級級報上來,陛下震怒!派人警告,哪知扶桑國不予理會,反而似是嘗到了甜頭,變本加厲。

此後只需有往來於此間海域的,全部洗劫,無一幸免。其中還有一位大周郡王,雖與陛下血脈已出五服,卻也是皇室宗親。扶桑得知其身份,扣押下來,以海域安全與郡王性命要挾,與大周談判。令大周割讓海貿利益。

金鑾殿。司徒坤氣得差點掀了桌子!文武百官,無有不憤怒者!

事後,司徒坤留了重臣議事,林硯也在其列。

司徒岳大呵:“扶桑彈丸小國,倒是好大的膽子!以前我大周與西洋各國貿易頻繁之時,也沒見他們異動。

還不是因為我們設了海禁,西洋各國無法與大周直接通商,只能與扶桑等國貿易。倒是叫他們得了好大的便宜!

如今我們開了海市,又大肆鼓勵洋貿,扶桑人見自己獲利少了,被我們拉去了大半的錢財利潤,便生了心思!”

有時候人就是這樣,當你從未得到過時,你不覺得如何。而當你得到了再失去時,你便輾轉反側,夜不能寐了。

“父皇,扶桑之所以敢這般舉動,想來也是看出我們在福建整治水師了。扶桑乃島國,四面臨海,與海上行軍更為擅長。反觀我大周,本就重內陸之軍,又已海禁多年。水師未興。他們必然是曉得若此時不出手,只怕待我們水師已成之時,便再無可能。”

司徒嶺這話可謂一針見血。

有兵部尚書上前進言,“福建水師還在練兵之中,成效不可知,若此時出戰,勝負難料。可若不出戰,扶桑再三騷擾海防,致使我大周海船損失重大,子民蒙難,也是一大禍患。更不利於我國與海外各國建立良好有序的貿易關系。”

“但觀扶桑行事,要說應了其要求,只怕養虎為患,乃是萬萬不能的。只如今忠平郡王在他們手裏,不知陛下是何打算?”

忠平郡王雖血脈不近,可究竟如何處置,卻還得看司徒坤的意思,臣子如何能做主?便是司徒坤,怕也是不好直接說舍棄的。

林硯站出來提醒,“陛下,我朝水師不過近兩年才開始整頓,比起扶桑占據地域專長之利,恐確實比不上,但我們有一樣東西,陛下莫要忘了!”

司徒坤一楞。林硯已跪了下來,“兵器所隨時聽令!”

兵器所!對!神武大炮!

司徒坤心神大震!怎麽忘了呢,他們有大炮啊!

他眼中亮光閃動,嘴角勾了起來!

作者有話要說: 林硯:#論處理婆媳關系哪家強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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